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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堪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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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堪過往

游一洺的孩子被這一聲怒吼嚇的哇的哭了起來, 李嫦娥見這邊一時半會不能完,抱著小孩先出去了,其他人也有些要起身的。

“一個都不準走!但凡當年在場的, 如果沒把事情說清楚,今天走出這個門,以後就別怪我不認識他!”

“也包括我們?”賀西風側著頭問道。

“是!還有什麽問題麽?沒有,現在開始,按著順序來!你, 先說!”淩厲的目光轉向游一洺。

好悲催啊, 早知道剛才就不嘴賤了。

雖然聞予向來不愛發脾氣, 但是不知怎的, 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默認別看聞予平時看著溫溫和和的, 其實脾氣最為古怪, 他才是最不好惹的那一個,如今明目發這樣滔天的怒火更是從未見過,此時的壓迫感, 讓他腦子一時短路,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就, 就那什麽, 小姑娘家家的難免一句不合就打了起來。”

“你覺得我是智障?”語氣明顯已經很不耐了。

游一洺眼看是逃不過去了,認命的說道:“哎,就是羅伊, 你也知道她就是個惹事精,你18歲生日那天,不知道為什麽顧南歸明明也勉強算是跟我們一起長大的, 本該一桌的, 誰知道被安排在了那麽遠, 要拆禮物時,羅伊非要去找顧南歸,我還以為她轉性兒了,要跟她冰釋前嫌,誰知道……”

他看了一眼聞予緊繃的面容,“誰知道她上去就嘲諷顧南歸孤兒,說什麽……她媽死了她爸死了,沒人要,然後潑了顧南歸一身酒。”

看著聞予環胸的手青筋並現,游一洺咽了咽口水。

“後來拆禮物的時候,你出去了,羅伊又去撩撥顧南歸,然後顧南歸還手了,黎悅就拉著顧南歸不讓她走讓她道的歉,顧南歸不道歉,黎悅就和羅伊兩人架著她拉扯她,顧南歸無法脫身就想甩開二人,最後兩個人不是她的對手,黎悅被誤傷……”

“她活該!”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游一洺看看他,繼續說道“然後就開始混戰,她……對一群人。不過最後還好陸丞西把她從人堆裏拉了出來,救走了。”

聞予的手在發抖,“她被潑酒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游一洺不想承認但是他又不想撒謊:“我拉住她了。”

“她被挑釁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我拉住她沒讓她還手。”

聞予閉了閉眼,咬著牙齒繼續發問:“她被打的時候你們都在做什麽?”

沒有人吱聲,因為好一點的在旁觀,有的甚至參與了拉偏架。

聞予再也忍不住一拳揮向游一洺:“羅伊是你他媽什麽人你要跟狗一樣顧著她?!”

游一洺被這一拳打的也火了:“羅伊是我什麽人?親疏遠近,你教的啊!當時顧南歸一個後來的,又不是一個圈子的誰會向著她啊?你他媽還有臉打我?你不是也事事都站黎悅的麽?旁人不看你的風向下菜碟?關我們屁事啊?誰他媽知道這麽多年後你轉性了拿她當個寶似的?當時你的寶不是黎悅?”

聞予被這一聲聲質問的啞口無言,是啊,他辦事從不講公平公正一向最講幫親不幫理的。

那時候自己又在哪?自已跟這一堆冷眼看著她被押著頭給始作俑者道歉的人有什麽分別麽?

他看著這一屋子人,難怪,難怪顧南歸從來不待見他們,有多遠躲多遠,呵呵呵自己還像個傻逼似的要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認識。

聞予不想再理會他們,涼涼的環視他們一眼,便推門而出,走了一半才想起來半路給南歸買的城南小吃沒拿,又回頭去拿。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激烈的吵鬧聲被一句嘲諷的聲音打斷。

“你們真沒品,我還不知道有這事。”賀北慕看不慣似的站起來,準備收拾收拾走人,跟他可沒關系,他那天沒在,他就是在也辦不出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的事。

“聞予哥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續攤全都走了,就丟她一個人傻傻站在那,那麽多車,拉不了她一個?你們可真行,就這麽孤立一個小姑娘。”

“哪怕聞予哥不承認她,討厭她,才多大點的小姑娘,開開心心給人家過生日去的,這什麽待客之道啊?就那樣被孤立多難受啊,不過也是,人家自己養的狗都不心疼,別人肯定也不當個玩應,那聞予哥今天為哪般?”

“後面她又被那個什麽羅伊的好像一頓冷嘲熱諷,哥,你也在不是麽,然後寧可拉羅伊那麽一個挑事精也不管她,然後更有意思的是聞予哥跟我打電話,電話中黎悅不樂意有她在場,說有她沒她啥的,聞予哥就讓我跟她說,取消了,她就在我旁邊,肯定都聽到了,然後我看她都快哭出來了,自己挽尊的下了車,他能對你們有好印象就怪了。”

“你們都辦的什麽事兒啊?都那樣了聞予哥怎麽跟人今天走到一起的?我聽說兩人一直不對付,不光自己生日鬧,還去人家生日給她鬧了個沒臉……”

後面的話,他不敢再聽,踉踉蹌蹌的走了,自己都他媽幹了什麽蠢事,生日?兩次生日?不是,算她那場他一直回避的18歲生日,一共是三場,他不知道還有這事,不,他知道的,只是當時傻逼的他確實站的不是她。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他腦子嗡嗡的疼起來,按著腦袋下了樓,讓司機一路狂奔回家。

知道的越多,他越絕望,她當時什麽心情?她都聽到了?聞予在車內坐立難安。一路上腦子都是亂的,向來果決的人此時躲在車裏不想下去。

近鄉情更怯,回去見到她要說什麽?燙的筆直的西褲被他無意識緊張的手抓的已經有了褶皺。

她應該忘了吧?不愉快的的事還記得幹嘛?都十多年了,早該忘了不是麽,早該忘了,他一直在心裏默念,好像他念的多了就真的能洗去別人的記憶。

終於鼓起勇氣回家的時候,剛進家門看到房內一片黑,智能感應燈掃描到主人回來,依次亮起。

聞予踉蹌的找了幾個房間都沒看到人,慌了。

掏出手機就給南歸打電話,可是一直沒人接,發了信息也沒人回。

她不會離家出走了吧?今天肯定氣壞了,又勾起了以前不愉快的回憶?她不會原諒自己了,不不,不會的,這麽多年都忘了,肯定忘了。

他好後悔,今天就不應該去過什麽生日。

她要是不回來了怎麽辦?她要是不要自己了怎麽辦?他該怎麽辦?不行,她一定要回來的,聞予在屋子裏像個走到死路的困獸,找不到去路,只能在原地來回踱步,不知不覺就這樣走了好久,直到一陣刺骨的疼痛襲來,才停了下來。

他彎著腰扶著扶手坐下,可是根本顧不上腿上的疼痛,左手緊緊的握著手機,盼著屏幕突然亮起。

蘭苑的顧南歸,抱著大毛,呆呆的望著茶幾上的新收到的泥塑,手藝不說粗糙,可也說不上多好,可以明顯看出是一男一女手牽手,可以看出兩人另外的兩只手共同捧起一個貝殼,裏面看似是兩顆珍珠,其實仔細一看是個小娃娃摸樣。

他還是知道了,南歸頓時淚如雨下,之前他不在她身邊是自己扛,如今他知道了自己也不在他身邊,換他自己扛,為什麽要知道啊,它的到來沒有讓他感受過喜悅,走了卻引得他一場傷心。

今天的事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傷心倒是沒有多少,只是讓她想的更多的是陸丞西,在那個時候唯一幫她的人,如今也是她辜負的人,心都揪了起來。

“一年10個月之後你還會要我麽?”

她看著屏幕閃爍的不停根本沒心思接,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待一會。

直到門被敲響,她以為出現了幻覺,可是一想也不可能是丞西,畢竟他不用敲門可以直接進來的。

外頭是誰可想而知,但是她不想開,就這樣一點安靜的空間也不給她麽?

可是無休止的敲門聲,惹來了左右鄰裏的不滿,外頭的人還是固執的不依不饒。

哎,南歸長嘆一口氣最終認命的起身。

門一開,外面的人一把抱住她,渾身顫抖,她的腦袋抵在他的胸口都能聽到心臟“噗通噗通”的急促跳動聲。

“別拋下我,別拋下我,求你。”哽咽的哀求聲讓呆呆的南歸沒什麽感觸,只是很不適應他的擁抱,垂在兩側的雙手怎麽放怎麽不合適,最終她安撫性的拍拍他的後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予才將人放開,不安地打量著她。

南歸看他通紅的雙眼,轉身收拾了沙發上的東西,將泥娃娃妥善收好,這裏的一切她都不會帶到聞予的住處,它們只屬於這裏。

“走吧。”早晚都要回去,她是一個守信又不守信的人,失了丞西的約,就不能再破罐子破摔將自己的信譽按地上踩了,總要履行一方的承諾不是?

一直坐上車,二人都一路無話。

南歸心裏平靜,可聞予卻翻江倒海,他試探性的伸了手,見她沒躲,一把拉住,怕她掙脫,甚至加重了力氣。

南歸疼的皺了眉,聞予一直註意著她的表情,見她吃疼,馬上松了松,趁這個空檔,南歸將手收了回來,聞予抓了個空。

聞予忐忑的做回身子,目視前方,“你,”良久之後也沒有下文,他不知道如今還能說什麽,最後只能說了這世上最無用的三個字“對不起”。

南歸不解其意,想了想才知道是今晚的事,“沒事,我沒放在心上。”不值得。

他不知道她說的是今晚的事還是過去的事。

“忘了以前,我們好好過好麽,我會加倍補償你,再也不讓你傷心難過。”

看著他誠懇的目光,南歸突然報了一點希望,“真的?”

“嗯。”怕她不信,他認真且鄭重的看向她,“只要是你想,我什麽都會應你什麽都能給你!”

“那我想離……”

“想都不要想!”聞予厲聲打斷。恐慌之餘平添了幾許憤怒。

離婚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這是他在絕望中用命爭取來的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手。

兩人就這樣的一路無話回到韻園。

後來的半個月他們不鹹不淡的相處著,聞予屢屢示好都碰了軟釘子,若是以前這實屬正常,他不會多想,可是經過長門那事,說他心虛也好不安也罷,他總覺得她在冷處理這件事,甚至……冷暴力。

而在南歸看來二人的相處跟以往沒有什麽大的區別。

可聞予對於二人的這種狀態焦急又無力。

他想改變但是又無從下手。

直到一波又一波的陳年舊事一樣樣被翻出,打的他更是措手不及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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